经济人的凯发k8国际话
“凡事都有定期马德里竞技不敌米兰红黑,遗憾止步十六强,天下万物都有定时。
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
阅读与交友,也有时,而时间是最好的滤镜。
2016年马德里竞技不敌米兰红黑,遗憾止步十六强我出版了一本文艺书籍《有时》,
这和我的主业经济无关,不少朋友甚至问是不是我写的。
对于来说,《有时》是过去十年文艺的点滴感悟,是一本意外的书。
而这样的书,如果能够有陌生人或者故人能够会意甚至喜欢,那么就很难得了。
今天推送一篇《有时》书评,作者杨不风是【读品】时代的朋友,
我们算是彼此见证青春。
作为一本读书刊物,【读品】当年盛况,我不想回忆,
但是我想说的是,那是一批真爱读书也真懂读书的青年人。
读书和交友,本来都是生命额外的趣味,
如果因为读书,认识一些值得交的朋友,那么就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幸事,
这也是我为什么现在做《经济人读书群》的原因。
广告一下,我的即将出版一本新书《白银帝国》。
这是关于货币史的新书。
因为出版周期,最近两三本赶在一年出版,不少朋友都说我写得快,其实冷暖自知。
《白银帝国》光动笔就写了三四年,如果当初知道那么要花那么久,也许也没了勇气。
这就是读和写的意外与迷人之处。
(如无特殊说明,图片来自网络)
每一个时代都有定期定时
文| 杨不风 德国图宾根大学博士
掐指一算,我认识徐瑾也有十年了,十年心事结集,有了这本《有时》。十年前,我是徐瑾博客的读者之一。那时我想,如果有人孜孜不倦地在博客上记录她/马德里竞技不敌米兰红黑,遗憾止步十六强他的逝水流年,一直跟读,就会看到一个人的灵魂如何慢慢变化。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虚渺的网络上搜寻能落下实迹的好文字,一有所得,就去翻检这人的过往。
就像哪个童话里吃梦的貘一样,我贪婪地吞食别人的所思所想,大约在一个贫乏的时代一个人的生命总是太苍白,迫切需要将自己意识的触角伸到他者心灵的角落,去丰富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然而遗憾的是,博客时代很快结束,更遗憾的是,在博客过时之前书写的人已经丧失了书写的冲动和渴望。还好徐瑾没有。拿到《有时》我才知道,虽然早已走上了财经作者的职业道路,但她对文学的书写一直没有停止。
阅读文学作品和我窥视别人博客的心态无二,根子上都是人的心本来太孤寂、太逼仄,要借别人的经验填塞和扩充。这么一比,读文学评论似乎是吸吮别人已经吸吮过一遍的意识流,其实不是。评的是作品,写的却是论者,读文学评论接受的是双重意识冲洗。尤其当评论者的文学品位与本人不一致时,可以带来更多差异性体验的碰撞。人往往喜欢阅读合自己胃口的文学作品,但年深日久,需要读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徐瑾的品味界于轻与重之间。自从卡尔维诺的《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和90年代米兰·昆德拉与哈维尔之争后,轻与重就是一个屡屡被提起的文学和思想话题。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重的典型,经受过陀氏小说洗礼的人许多都难以摆脱存在的重轭,如果是过于敏感的女性读者,一定会去叩问信仰的大门,徐瑾却在陀氏的受难叙事中驾轻就熟。
《有时》中读的是《白夜》,按她说的,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最轻盈的一部。但轻重的逻辑并非一成不变,徐瑾引用了卡尔维诺的一句话马德里竞技不敌米兰红黑,遗憾止步十六强:“我们在生活中因其轻快而选取、而珍重的一切,于须臾之间都要显示出其令人无法忍受的沉重的本来面目。”在幻想的白夜里游荡的主人公将他爱情的全部重量放诸与女主人公相遇的一刹那,虽则她离他而去,他的一生却都将被这一重心牵引。
相反,茨威格的《一份陌生女人的来信》却将终生的匿名爱恋化作几张薄薄的信笺,陌生女性从来就没想过要靠近爱恋的男子,她始终在爱情重力圈的最外层环舞。这显示的恰恰是男女的差异:男性在幻想中赋予自己的情感经验无比的重量,无论是爱的经验还是罪的经验,因之向下坠落,渴望一个理想女性的救赎,带他飞升。这几乎是人类文化亘古有之的一个母题,基督教中的圣母崇拜是其核心表征,而我在最近的一部国产电影中仍旧读到:“要么丑陋,要么邪恶,要么虚伪/没有神灵让人信服/所以期待一个女性。”然而女性拒绝这样的角色,她们可以随时拒绝这种确定的轻重赋权,天生就掌握了卡尔维诺上述引文后一句说的“逃避这种判决”的“智慧的灵活和机动性”。徐瑾的评论也透着这样的灵活与机动。
我的品味却要么执着于重,要么执着于轻,除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多年前就见徐瑾评过的太宰治,《有时》中评论的大多数作品都不是我的兴趣所在,这样阅读带来的差异性体验才更有趣。我从来没想过去读《了不起的盖茨比》,莱奥纳多的电影也总是看不下去,但我欣赏徐瑾借盖茨比做的社会分析。小说研究中有一路是透过小说中的背景描述分析当时的经济、阶层和文化演变,18、19世纪的现实主义小说研究者尤其乐此不疲,简·奥斯汀的小说至今都以其密集的时代细节而为人称道。
《了不起的盖茨比》写的是美国的爵士时代,工业革命浪潮下的镀金年代,自然也适合做社会分析的对象,徐瑾有经济学功底,本身也长于此道(写村上春树之流行与中国城市化的关系也是一例)。她将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美国梦和中国梦作比,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共鸣,但她说“美国梦就算随风而去,尚有《了不起的盖茨比》作为浮华时代的挽歌一曲,对比当下,除了层出不穷转瞬即逝的神奇新闻段子,我们的年代能留下什么呢”,这话可能要让有些人不舒服了。不过要我说,我们的年代连“浮华”二字都当不起,即便是炫富都炫得粗鄙不堪,我们的年代有无数盖茨比,但没有一个黛西,没有绿光。绿光的破灭不是什么新鲜事,菲茨杰拉德的才能在于能将绿光的虚幻之美写得如此让人憧憬,让人有飞蛾扑火的冲动,而一个没有绿光的国度和时代,再悲哀不过。
别说绿光,就是亭子间的皮肉之情也没什么可书可写了,只能寄情于往昔。轻重之间的文字大概都带热闹的烟火气,同样是写旧上海的娼妓生活,我会读《海上花列传》,不会读《亭子间嫂嫂》,这两本徐瑾却都能读出个中三味。《海上花列传》淡然得很,多是在长三书寓里吃烟、打牌,男女对望,窗外一弯弦月在枝头,清光冷冷。《亭子间嫂嫂》可以想见,一定是顾秀珍们在市井间的插科打诨,虽是下等妓女,受欺受辱自不待说,但好歹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街头招揽生意,她们有她们的精气神,如今自不可能。徐瑾还说:“中国男人过去的早婚往往导致情感荒芜,妓院尤其高级妓院往往成为情感启蒙的开始,性反而不是最直接的目的。”一句话道尽前现代中国男性的尴尬。
只是早早性启蒙的现代中国男性就可堪了吗马德里竞技不敌米兰红黑,遗憾止步十六强?比如说这些年有什么好的当代爱情影视和小说吗?我未曾耳闻,不管有没有,《有时》里只有《1980年代的爱情》。那个时候的爱情也没什么特别,如她所说,不过是田间地头的一咏一叹。男女之情最美好的是在常日里暗生情愫,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对方痴看,《半生缘》就是这么起来的。可如今,办公室恋情被禁止,即便偷偷摸摸,也抵不住人际间的算计,剩下的就是拿着手机的套路和勾搭了。摆脱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进入社会的中国男女却太缺少相互吸引的社交渠道,于是只能在婚姻市场上讨价还价。
赠书给我时,徐瑾嘱我谈谈“衰老”那一章,因我之前翻译过一本奥地利作家让·艾玫里的《谈变老》,可行文将终,似乎都在谈我并不擅长谈论的男女之情。实话实说,“关于衰老”中的几篇文章都较薄弱。一个正当佳时的人是写不好衰老的,没有开始衰老的人无法体验衰老,这是艾玫里说的。所以,就像《有时》扉页所引《圣经·传道书》,“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还没到能写好衰老的年纪,就不要写了吧。
每一个时代也都有定期定时,有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没有巨大的善也没有巨大的恶,只有平庸的算计的时代,读奈保尔是个不错的选择。徐瑾评论的这么多作家里,奈保尔是唯一一位我完全陌生却又兴趣十足的人物。与那些四面逢源的中国“作家”不同,奈保尔的人缘不好。徐瑾径直说:“恶毒一向是奈保尔的风格”,她接着又说:“这里的恶毒是对于一个作家洞悉世界后的最高赞誉之一”。这是对于人心幽微颇有了番见识后才能说出来的话。看来读奈保尔是个挑战,不单单挑战智识,更挑战审视自我的能力,读者要时时面对一些刻薄的挑衅。
徐瑾也说她自己刻薄,所以喜欢奈保尔的刻薄。甚好,我喜欢真诚的刻薄,厌恶虚伪的粉饰。她引了一句话:“如果你不习惯依赖政府、法律、社会或历史,那么你当然只能相信运气或星座,不然你就只有死去。”刻薄的人不给人留退路,告诉你一二三四的选项,自己掂量,这是面对这个荒芜时代唯一不会不堪的姿势。
近年我的主要著作:
《白银帝国》(一部新的中国货币史)(岁末出版)
《有时》文艺随笔(2016)
《印钞者:中央银行如何制造与救赎金融危机》(2016)
《凯恩斯的中国聚会》(2015)
《中国经济怎么了》(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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